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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218|时间给出了最好的答案

牧之野 之乎者野记 2023-02-12

《行走与静止》  刚子



偶尔是想象过这样场景的,但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。
找工作应聘的时候,我的头发还很长,戴着项链,最后在几个选择中,有个重要影响心绪的因素,便是这里有个小小的球场。
球场的四周,用铁丝网围住,两边的植物时常变化,四季有四季的特点,虽然我不太认识,但它们都很好看,也很安静。
喜欢踢球的人,才知道球场那种吸引力,春夏秋冬的周六下午,我们就在这块场地,踢球聊天。
球场的人员组成一直在变,最早的时候还有外国人,有某些东南亚小国的国青队员,那时我还算年轻,二十六七岁的样子,踢小场从未怕过。
有的人走了又来了,去英国,去广州,来了又走了,或工作忙,或年纪大,或伤病。
也有人走了,就是真的走了,就像瀛旭。
今天去踢球的这十来个人,大多数是这十五年都在这儿的。
宵神是有一阵子把女朋友带来的吧,换了两个,后来就结婚了,现在孩子都挺大的。谢大脚说坐飞机回来,也没赶上下午的球局。
夏队一直是那么年轻,他和东哥差不多大,五十多了吧,显不出来一点。倒是我们这些八零后,老得厉害。
我们会开那些没来人的玩笑,比如夏队看着长大怎么都教不会踢球的大千,比如被老板娘收买榨干的徐松,也不知道公司上市没有。
十五年了。
岁月就这么快的吗?
十五年前的某个冬日,我们也是一样在这插诨打科的,或许攻防节奏快一点,或许原来的门儿要大一点,谁记得呢。
那时候是有人说,再过十年,我们就可以跟孩子们一起踢了,点了谁谁谁,都是单身的。
我想过这样的场景,带着儿子踢比赛,儿子给老子传球,老子射门。
算算术来说是可能的,五六岁开始踢,十岁也差不多能上场了。
二十六岁的时候,说这些像个笑话,更不可能当做什么目标。
可现在,当沐朵就在我的左边,从边路拿球,停好一脚传给我的时候,我多少有些恍惚。
她个子已经不矮了,停球传球有模有样,虽然对空间的理解还有些模糊,但场上阅读比赛的能力已经很好,这是父女俩第一次在比赛中出现。
她小时候就喜欢球,可是怕女生踢球晒黑,就一直没让,这也是前年冬天才开始接触,喜欢,那就坚持下来吧。
这不过过去一年,她就已经比我初中踢的还好了,虽然离正规训练还相距很远,但兴趣和过程胜过一切结果。
一年一年,四十之后的岁月经不起回忆,过得飞快。
场地周围的植物依然爬满铁丝网,草场的中央已经有些光秃,人跑过的时候,会激起一小片灰尘。
我的膝盖伤一直没好,大家也是疫情后头一次相聚,传跑都不算激烈的养生球,边踢边开着玩笑,都很开心。
我说闫峰,你这发型跟高启强差不多啊,这个北京老大爷一脸疑惑,高启强是谁?
他一直念念叨叨自己是锋线三叉戟,今天运气也很好,怎么打怎么有。
这十五年,大家都有各自的变化,多了白发,少了灵活;多了沉默,少了抱怨;多了褶皱,少了欢颜;多了空缺,少了酒局。
但却还有些不变的东西,就是,我们还都在这里。
混沌的时代,似乎大风吹落叶,遍地狼藉,但这每周一场的习惯,支撑了很多人一周的希望,我们曾在这里挥洒自己的青春,在生命的每一个节点都能找到记忆的锚,又不知是什么让我们相聚。
而孩子们的长大和加入,又像是一种奇妙的缘分。
东野圭吾说,成长是妥协与坚持的两难,我们曾问的很多问题,幻想过很多的场景,男人在岁月夹缝里的艰难,时间都给出了最好的答案。
如果可能,记得年少时的承诺,让我们一起踢到七十岁吧,不论说笑还是认真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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